“尽管中国没有出现在伦敦奥运会的赛场上,中国到底要等多久才能产生一位真正有技术水准的选手在国际奥运会上得到奖牌呢?那可能是难以评价的问题。不过,只要我们有信心,相信那并不是一件难事。国家有责任发展体育,不只是派选手到雅典参加奥运,而且要积极争取二年一度的奥运会在中国举行。”
——《星期报》(Tiensin Young Men)1908年5月23日*
2008年8月8日,中国奥运的百年心结终于打开,中国不但派出了最大规模的“真正具有技术水准”的运动员代表团参加第二十九届奥运会,最关键的是,这回中国选手不再出国,因为这届体育圣典的名字叫“北京奥运”。
不仅如此,8月8日,“鸟巢”里汇聚了204个国家(还包括了两个首次参加奥运的国家:黑山和图瓦卢)的1万余名运动员,刷新了奥运历史的最高纪录;参加开幕式的各国首脑超过80名,也创下奥运之最,难怪刘建超也抑制不住喜悦:恐怕只有纽约的联合国才汇集过更多的首脑(USA TODAY)。
Our Big Fat Chinese Ceremony
一场中式的盛大庆典,从8日中午的欢迎宴会开始。人民大会堂的北大厅,巨幅长城苏绣壁画前,胡及夫人身着喜庆的礼服,与110多位前来出席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和相关活动的外国国家元首、政府首脑、王室代表、地区领导人和国际组织代表及配偶一一握手。来宾排队,以先来后到为序,而不是按照国家大小和国力强弱。王室成员们也许会感到很新奇,尤其是他们夹在一些也许连名字都没听说的国家首脑中间时。布什夫妇与朝鲜二号人物金永南距离(dozen places)则成为美国媒体关注的焦点之一。“握手会”之后的午宴也颇具中国特色:胡举杯与同桌所有来宾一一碰杯,很有中国婚礼的气氛。
为了不落入民间婚礼的俗套,奥运的开幕式改在了8月8日的晚8点开始,而非人们传说的8点8分8秒。这样场面恢宏,内里单薄的张艺谋特色的演出,毫无意外地得到了国外媒体炫目、壮观(dazzled, spectacular —AFP)、令人惊叹(awed —BBC)、挥霍(extavagant —The Washington Post)等评价。英国人一定很受刺激,因为四年后就是伦敦奥运会,他们不缺技术和创意,但有两样东西他们无法与北京相比,这两样东西构成了张艺谋成功的基础,一是“纪律”,即使英语可以用discipline,rules,norms等等翻译,但这两个字的含义因为不同的历史与文化,很难移植;第二点就是以奥运的名义挥霍的权力,《华盛顿邮报》说得不错(虽然语气有点酸),伦敦想与北京开幕式精彩非凡的大场面去比?试都不要试。 张艺谋不会同意这一点,他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曾说过:“花钱最多的,奥运会开幕式、闭幕式,残奥会开幕式、闭幕式,四个仪式我们都没有多哈亚运会开幕式一个仪式多,他们卖石油的,特有钱。我们有一个口号是“节俭办奥运”,实际上是花了最少的钱,办了最大的事。”实际上,这种挥霍不仅指的是人民币或是美元、英镑,还包括人力(manpower),15,000名武警和其他演员的使用成本,在中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换成伦敦又会怎么样呢?
(图片来自:The Washington Post:Extravagant Ceremony Opens Beijing Games)
无论如何,开幕式上,中国在展示璀璨文明和国家尊严的同时,也在向外界——尤其是那些对中国持怀疑态度的国家——传达着和平崛起的信号,用《纽约时报》的话讲:“别怕,我们没恶意”。倒计时结束仪式开始,胡与罗格起立致意后,并没有出现中国网友戏称的“拉下电闸,刀斧手出”,而是2008人边击缶边颂“有朋自 远方来 不亦 乐乎”。随后的“四海之内 皆兄弟也”则更进一步表达出中国人的传统世界观,尽管这种士人的世界观与“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领导者的观念有着本质区别。
(偷懒,待续)
*摘自:新华读书:《近代中国的奥运记忆》。来自《星期报》(被误称为《天津青年报》或《天津青年》)的这段文字被学者专家加工后,成为著名的“奥运三问”:中国何时才能派一位选手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派一支队伍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举办奥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