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芙蓉剑 人间竹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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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森的聚会(未修饰版)

(来自Economist 06年12月7日杂志print edition:Paulson’s Party)

布什的整套经济班底都去了中国,为什么?

如果下周谁想讨论美国的经济政策,那么,去北京吧。12月14到15号,华盛顿的大佬,财长汉克•保尔森,携五名部长级官员以及美联储一把手本•伯南克,将与中国的同行坐到一块儿,召开一年两度的“战略经济对话”的首次会议。这种聚会可是千载难逢。美国人除了积攒航空积分旅程之外,还能拿哪些好处呢?

官方称,对话的目的是把中美两国的经济议题由围绕人民币汇率的单调争论提升至更大、更宽泛的范畴中去。作为一个因为与中国领导人关系密切而自负、同时又以勤勤恳恳为客户谋利而著称的投资银行家的保尔森,意识到在北京,其前任被中国人视为颐指气使的老外。所以这次,华盛顿将改变原有路线,以平等对话来安抚北京。

议题的层次当然较高,从北京的能源与环境战略到全球经济中的国家角色。而即使这次仅仅只是会谈,也值得如此一聚。对于全球两个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来说,能够坐下来探讨经济安全与环境问题,也决不是一个糟糕的点子。但是,美国的访客还有更急迫的希求:影响中国的政策,并且缓解来自刚由民主党主导的国会里那些贸易保护者的压力。

至少在贸易纠纷问题上,布什班子似乎正在调整政策。在保尔森入主之间,尽管布什的贸易班子阻止了采取法律手段解决贸易纠纷的企图(在WTO,美国仅有一例诉讼针对中国:汽车配件),财政部对人民币问题的语调却很强硬。现在则反过来了,谈判的语调是怀柔的,手段却更加强硬。

华盛顿将很快向WTO起诉,谴责中国保护知识产权力度不够。第二张状纸,诉中国非法出口补贴,也将在明年递交WTO。因为商业部认为中国存在人为补贴问题,美国也许还会对中国商品征收反倾销关税。

整体上,汇率和贸易失衡仍将是最大的政治嫌隙。虽然在朝着更加关注消费角度转变方面,中国政府承诺良多,但美国的决策者仍在怀疑中国说多做少。他们指出,中国的资本项目的整体盈余,已经升至GDP的8%,贸易保护者还经常抱怨去年的双边贸易赤字已经达到2000亿美元的水平,而且还在不断上升。Nicholas Lardy,彼得森国际经济学院的中国问题专家,近日著文指出,中国政府向消费主导型发展的转变道路“起步缓慢”。该观点在华盛顿政界引起广泛的共鸣,尽管大家都承认人民币升值的脚步更加密集(至少相对美元而言)。从九月份始,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了7%。

政治上,最大的问题是,北京能否让人民币升值的态势继续保持,而且这种态势能否让国会山上的新成员们感到满意。经验认为,民主党掌权会增加中国的危险,保尔森和他的班子非常乐于大肆宣扬这种观点。倒也有事实能证明该观点。比如Nancy Pelosi,即将上任的众议院发言人,就是一个坚定的中国人权的批评者和贸易怀疑论者。她曾经在天安门广场与中国警察扭打在一起,还用“灾难”来形容中美贸易关系。而为了抵消其造成的不良影响,众议院正式撤销了一件最危险的反华提案(该提案的内容是,若人民币未能升值27.5%,就将对来自中国的商品增加等同于该额度的报复性关税)。法案的拥护者承诺将与其他参议员一起,在遵照WTO规则的前提下,制订更加温和的法律,而这一过程将至少持续六个月。

在国会的听证会中,将有更多针对中国的怒气,但民主党人这次似乎准备给保尔森的新政一个机会。但是,一旦经济陷入低迷、失业剧增的话,情况便会转变。现在看来,把内阁拉到北京去是布什政府为减缓来自国内贸易保护者压力的一点小小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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