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芙蓉剑 人间竹叶舟
天上芙蓉剑 人间竹叶舟

中国的世纪

作者:麦克尔·艾略特

在安哥拉,栋多镇的火车站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火车了。车站的窗户钉着木板,斑驳暗淡的粉色外墙也已破败不堪;过去葡萄牙殖民者在当地创办的咖啡贸易不但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回忆,而且是一场持续27年之久的内战的牺牲品。然而,栋多可能时来运转。这个月,连接栋多与安哥拉首都罗安达内港的局部输油管道预期将会开工。承担工程的是中国的建筑公司,当该公司两名工人进行测量工作时,旁边的一位安哥拉保安这样概括他的感想:“感谢上帝,带来了中国人。”

这段日子,在非洲,到处都可以听到这种或者类似的感慨,因为中国人在这儿投资修公路和铁路、开设纺织厂还挖油井。在巴西的农庄你也能听得到,因为中国人对大豆和牛肉的喜爱带来了出口贸易的迅速发展。在泰国北部湄公河畔的清盛(Chiang Saen)你也能听得到,因为在中国工程师炸掉湄公河上游的湍滩和暗礁以便大型船只能够把中国制造的商品带到东南亚市场之前,这儿的居民为了谋生,从种地到走私,什么都干。“中国人来这儿之前,你什么工作都找不到”,巴说,他的工作是往运至曼古的卡车上搬运葵花籽,在休息的当口,这个缅甸移民,边抽烟,边喝着红牛:“而现在,我可以往家里寄钱了。”

对于涌入中国的那些人与物的情况,比如在上海、深圳等地开厂设店的一群群外国商人,你可能了如指掌,但若问中国如何冲出国门、走向世界,恐怕是一无所知。从中国的对外投资到它对原材料的需求,这个人口最多的国家已经改变了安哥拉乃至澳大利亚的经济发展。如今,中国正在把这种经济力转化为实在的政治力,跨入全球舞台,行事风格颇有“明日霸主,舍我其谁”的架势。去年(2006年),中国奠定了自己在朝鲜核谈中的关键角色;而在致力于规划中亚未来的过程中,中国与俄罗斯结为盟友;在欧洲和拉美,中国发动外交攻势,并且为联合国在黎巴嫩的维和行动提供兵源。当美国专注于伊斯兰恐怖主义威胁并努力从一场失败的伊拉克战争中脱身的时候,中国似乎已经开始挑战(甚至可能是削弱)华盛顿的其他外交政策目标:从制止达尔富尔的种族屠杀到对伊朗采取强硬的制裁。中国的国际角色已经引起了国会多数党--民主党的关注。即将就任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也是对北京人权记录持批评态度的汤姆·兰托斯(Tom Lantos),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称,他打算尽早召开针对中国的听证会,听证的内容包括从中国的网络审查制度到西藏政策等所有事务。从教于密歇根大学,曾任克林顿政府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事务部高级主任的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说,“与过去相比,中国正在围绕更加积极的方面进行战略思考,而且思考的角度,不仅局限于地区,还是全球性的,我们已看到,中国的自信之源,。”

略加思索你可以想像(就如许多中国人会讲的那样),在经历了近200年的列强羞辱、侵略、内战、革命以及无法言说的灾难之后,中国正预备着一场与命运的约会。“中国人自己不会这样讲,”李侃如说,“但我想,在他们心里,还是认为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

听起来倒是那么回事儿,但这是事实吗?或者(因为新世纪才刚刚到来)会成为事实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它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到来?对于西方来说,中国的崛起会何种程度减轻他们的忧心?国际体系会达成中国的和平崛起吗?或者中国会威胁到现存霸权的利益,如同德国在19世纪末和日本在1930年代所做的那样,早晚决之一战?这些问题将会困扰我们相当一段时间,但是无论对于中国还是西方来说,若想明天拥有一个和平、繁荣的未来,就不得不在今天正视这些问题。

何为中国所欲?何为中国所惧?

若你曾被有关中国的老套统计数据所迷惑(占世界20%的人口,数量庞大的聪智技工,密密麻麻的士兵,能从当下一直挺到末日来临的高达10%的经济增长率),那就记住:中国仍是一个贫困的国家(2005年的人均GDP仅是1,700美元,而美国则是42,000美元),它的领导人面临如此多的问题,不难理解他们夜不能寐。中国城镇待业人数近来已经超过了新增就业岗位的20%;中国没有养老体系;中国还面临极其严重的环境问题,城市的空气质量之差简直难以想像,又缺乏纯净的饮用水源;腐败不但已成风气,腐败问题还在不断增加;来自农民工的抗议与骚乱据统计每年有数万件。中国领导人面临最紧要的任务不是如何在国际舞台上编排自己的演出,而是如何在由于社会与经济变革引起动荡与混乱的社会里保持稳定。

而尽管面临这样的内部挑战,中国人看来依然期待他们的国家成为世界舞台的主角。在2006年,由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注:The Chicago Council on Global Affairs,前身为芝加哥对外关系委员会)与亚洲协会(The Asia Society)进行的联合民调中(注:民调内容总结在报告中,报告的名称为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Rise of China and India, 可查看:PDF格式的文件),数据显示,接受调查的中国人里,有87%认为中国应该在国际事务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调查同时发现,大多数中国人相信,在十年之内,中国的全球影响力会与美国比肩。胡jintao主席执政的最突出特点就是,尽管国内社会混乱,中国在增进其海外利益方面却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功。

那些自以为很了解胡的人会觉得意外,他置自己于中国勃勃雄心的急先锋之列。今年64岁的胡,没有海外留学的背景,在党内异军突起。1960年代,他在大学读书时入党,在成为贵州省委书记并在之后调任西藏区委书记前,一直领导西部贫困省份――甘肃的共青团工作。尽管他在外界面前展示出一派强硬的公众形象,胡却成为一名活跃的外交家:这一形象在2004年开始确立起来,当时,胡在南美逗留了2周时间(比小布什在四年里访问南美的时间都要长)(注:2004年11月11日至23日,胡jintao出访拉美四国并出席APEC会议),同时,胡还承诺向阿根廷、巴西、智利和古巴投资几十亿美元。当中国总理温jiabao2005年访问15个国家时,胡则奔波于美国、俄罗斯、沙特阿拉伯、摩洛哥、尼日利亚和肯尼亚之间。在2006年岁尾的3周内,胡在北京做起东道主,邀请48位非洲国家领导人,之后去越南参加亚太经合(APEC)年度峰会,顺道对老挝进行为期一天的访问,然后开始印巴的六日之行。对某些惯于处理国内事务的领导人来说,这是怎样一个日程表!“面向非洲、面向中美、面向亚洲部分国家,”德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主任,中国专家艾伯哈德?桑德史耐德(Eberhard Sandschneider)说,“如今

Leave a comment

メールアドレスが公開されることはありません。 が付いている欄は必須項目です